当正式接受攻读博士学位的邀请时，压在我胸口的沉重负担开始减轻，我的肩膀放松了，头痛也减轻了。选择一个项目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眠之夜。“啊，终于结束了，”我对自己说。但就在松一口气之前，我感到一阵短暂但强烈的恐慌：我的选择正确吗？四年多过去了，我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且我希望自己艰难的决策过程能给那些正在努力做出类似决定的人提供一些建议和安慰。回顾过去，我发现关键在于意识到一个项目是不足以满足自己的研究兴趣的；我也需要考虑实验室之外的因素。

   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之一是地点。对于每一个项目，我都会问自己，在那里住5到6年是否开心。例如，我重视业余爱好带来的稳定性，而且我发现在实验室之外有一个发泄口——比如游泳或社区拓展活动——会促使我在那里更努力地工作。我担心自己可能会犯一个错误，那就是在没那么令人兴奋的环境中不去探索科学上令人兴奋的选择，但我提醒自己，只有在实验室和其他地方都感到快乐，我才能有一个成功的研究生经历。

   我走访了6个州的7个项目，对每个项目的文化和环境进行了评估。只有在我见到了这些学生和教职员工之后，我才对哪些学校才是真正适合我的有了一些了解。我向学生询问了他们的工作，还探讨了其他问题。他们在实验室之外做了什么？他们对选择这个项目有什么遗憾？最重要的是，他们快乐吗？

   有几次，我遇到的是幻想破灭的学生，他们在回答“在这个项目工作你喜欢什么？”时耸了耸肩，或者是有些许敌意的教员，他们似乎因为被要求花时间面试一名准学生而感到恼火。有几个项目尤其让人觉得充满了傲慢，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怎么会有人愿意在这样一个消极的环境中度过5、6年呢？不过也有很多学生看起来疲惫但充满希望，教师们提出了严厉但公平的问题。我有信心，自己可以在其中的一个项目中感到快乐，但我仍然不知道是哪一个。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生物医学科学研究生项目似乎最适合我。我也相信这所大学的文化和周边环境会支持自己的业余兴趣，而且这座城市充满活力的研究环境会为我提供宝贵的职业探索机会。但它坐落于我大部分家人和朋友所在城市的对面。我知道我的家人会很失望，尽管他们会尽力支持我。面试后的早上，我打电话给我妈妈，告诉她我是如何被学生和教员的聪明与周到所震撼，一想到离家这么远,以及我想念的一切，我的眼睛涌出了泪水。

   在做出决定前的艰难日子里，我向自己的社交圈寻求建议。一位导师分享了她在另一家机构工作的经历，尽管她担心这样做会让她的好朋友和同事失望。她的朋友不仅理解和支持她的抱负，而且至今他们仍然是朋友。听了这个故事，我意识到那些爱我、关心我的人会理解我。最后我做出了决定，选择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好处实在太大了，我不能错过。

   我在其他地方也能过得开心吗？是的，当然。我做了最好的选择吗？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所知道的是，我避免了自己周围的学生所经历的那种强烈的倦怠感，我认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优先考虑了地点和生活质量。通过照顾好科学之外的生活，我能够在实验室里做最好的自己。■

Samantha H. Jones是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博士生。您有有趣的职业生涯故事吗？请发送至SciCareerEditor@aaas.org。

DOI: 10.1126/science.357.6355.1058

鸣谢：“原文由美国科学促进会（www.aaas.org）发布在2017年9月8日《科学》杂志”。官方英文版请见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57/6355/1058。